蛇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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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4/2 8:18:00

各位书荒的书虫们,让我们一起进入小说的海洋吧。

第一本:《神游》

简介:我有书半卷,逍遥曰化形。挥请仙佛退,送与*神听。副墨闻于讴,参寥传玄冥。一指掩天地,齐物自忘情。——面对文学与传说中的玄幻纷呈时,你是否也梦想拥有这份神奇的精彩人生?其实不必去遐想仙界与异星,玄妙的世界就在你我的身边,身心境界可以延伸到的极致之处。这世上真有异人吗?真有神迹吗?——梦境可以化实!妄想可以归真!一位市井中懵懂少年是如何成为世间仙侠,又如何遭遇红尘情痴?请舒展心灵的触角来《神游》。

入坑指南:

这时一直站在桌边的服务员说话了:“对不起这位小姐,我们饭店没有这道菜。”

我刚想劝紫英姐没有就算了,紫英姐却把脸色一沉:“我量你们这种饭店也不会知道这道菜,我跟你说没用,你把大厨叫来。”

紫英姐这番话倒把张枝那丫头的好奇心给吊起来了,她也跟着说道:“把大厨叫来,大厨不来就把经理叫来。”服务员显然认识这位张大小姐,点头答应一声走了。

时间不大,一个戴着白帽的中年胖子走了进来,站在那里对屋里众人说:“哪位是张小姐?我姓王,是天香酒楼的厨师长,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张枝一指紫英姐:“不是我找你,是这位韩老板要问你一道菜。”

王厨师转向紫英姐:“韩老板,我听服务员说了,你要点的解金裹玉丸,我们酒楼没有,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厨师,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实在是对不起。”

紫英姐说话之前先娇笑两声:“唉呦,王师傅可别这么客气。我这是找你来商量,看看你们能不能做这道菜,这道菜其实也简单,原料只有一味,就是金螯蟹。”

紫英姐点的这道解金裹玉丸,原料确实简单,就是蟹。它是一种带馅的丸子。将金螯蟹蒸熟之后,用勾针将双螯以及蟹腿最粗的第一节足棒肉剔出来。这些肉用细棒撵成末,什么别的都不加,要揉成这丸子的外皮。用蟹壳中的蟹红(金红色的蟹籽)做馅。最后还有一道工序,就是用陈醋和嫩姜茸与活的生蟹*调和成蘸酱,再蒸得微热熟,将丸子在里面滚一遍,挂汁以后装盘端上来。

简简单单的一席话,听得那胖胖的王厨师直擦脑门上的汗,口中喃喃道:“这得用多少只蟹才能做一盘丸子?”

紫英姐看了张枝一眼,微微笑道:“要是麻烦的话,就算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也不是真的很想吃。”

紫英姐这番话似乎已经把张枝的兴趣勾上来了,她赶忙说道:“不,一定要做,厨师,把你们经理叫来,今天我就要请客人吃这道菜。”

王师傅又擦了擦汗:“这我还真得问问经理……”说着话走出门去。时间不大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几乎是小跑的走了进来,一看张枝坐在房间里,急忙招呼道:“原来是张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这里的厨师没经验……我已交代厨房马上做这道菜……只是太费功夫,少说也要等一个小时。”

有这道菜垫底,其它人就没有再点菜,那张枝随手点了一桌菜,问我们喝什么酒。一提到酒字风君子的眼睛就发亮了,抢在所有人前面说道:“玉液石榴红,就喝这种酒,他们家应该有。”

说实话,这顿饭其它的酒和菜是什么滋味我已经记不清了,因为大家一直在等那盘解金裹玉丸。有意思的是,紫英姐点了这道菜之后,那大小姐张枝的态度居然平和了不少,不再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席间还敬了紫英姐好几杯酒。酒楼经理说至少等一个小时,实际上等了一个多小时这盘菜才端上来,一盘汤圆大小的挂*汁蟹肉丸。

风君子大概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盘子一端上来他就嚷嚷道:“一盘二十四个丸子,我们八个人,正好一人三个,我先吃我的了……哦!”说话间他已经夹了一个丸子入口,突然发出一声低促的惨叫。

张枝看了他一眼:“你又怎么了?”

风君子口中含糊不清的答道:“大好吃了!我咬到舌头了。”

众人一阵哄笑,张枝也笑了。我发现她笑的样子比板着脸可爱多了,这才是女孩应该有的样子。风君子带头,众人纷纷伸出了筷子。这丸子一入口,顿时觉得唇齿之间鲜香无比,满口生津——难怪风君子刚才会咬到舌头!

在我小的时候,曾经以为城里的鲜肉锅贴就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长大了才知道那是少见多怪。但是餐桌上的美味,总可以想像出什么才是好吃的味道,可是今天这道丸子,其美味是我连想都不曾想过的——世上竟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众人不说话,都在品尝着丸子,大概心里的想法也和我差不多。这没几筷子的功夫,盘子已经见底了。风君子说了一人三个,大家都很自觉,谁也没好意思多吃,三个丸子下肚之后都停下了筷子。然而盘子里还剩下两个——谁吃的这么慢?

只见所有人都放下筷子,只有紫英姐夹着半个丸子在细嚼慢咽,一边吃还在一边说:“季节不对,要是中秋前后口味是最好的,五月的金螯蟹,材料上就差了两分……厨师的火候也不对,加工的时候仓促了点,又减了两分口味。这解金裹玉丸的滋味也只做出了一半而已……不过他们是第一次做,五分滋味已经很难得了。”

曲警官:“紫英姐,这才五分滋味吗?那我想像不出十分滋味究竟有多好吃!”

风君子笑道:“这道解金裹玉丸,使我想起了红楼梦里贾府的茄鲞……看来有钱未必真贵族,三代才成世家子,……老板娘,为这道菜,我敬你一杯。”

风君子对紫英姐说话,眼睛却一直瞄着张枝在笑。张枝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反唇相讥。紫英姐吃下了第一个丸子就放下了筷子,说她不想再吃了。风君子的眼睛盯着盘子里那最后两个丸子,我觉得他那样子就像口水要流到桌子上。紫英姐看着他笑了,又拿起桌上干净的公筷,将丸子夹了起来,却没有给风君子,而是放在张枝和曲灵的碟中一人一个,口中道:“最后两个丸子,给这次和下一次做东的主人,大家都沾光有口福。”

曲灵也不客气,夹起来就吃。看张枝的神情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了,想拒绝,但终究没有忍住美味的诱惑,也吃了。一旁的风君子看的直舔嘴唇。张枝吃完丸子,大大咧咧的一擦嘴,对着门口的服务员叫道:“服务员,再来一盘——真的是太好吃了!”

时间不大,酒楼经理苦着脸走了进来,不住的对张枝鞠躬道歉:“张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的厨师长带了六个帮工,七个人忙了一个多小时才做了这么一盘丸子……以前没做过,浪费了不少材料……我们酒楼所有的金螯蟹都用完了,别说再做一盘丸子,其它的客人点的醉金螯都上不了了……今天是无论如何做不了第二盘了,实在不好意思,改天好不好!”

经理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我们不过吃了一盘菜而已,除了紫英姐之外,每个人都不过瘾,然而却把整个酒楼的金螯蟹都用完了!这得用多少金螯蟹!这盘菜得花多少钱?这顿饭花了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张枝没有直接付钱,而是签单了事。

吃完这道菜之后,再吃别的菜就觉得没了胃口,大家纷纷起身告辞。我的听觉异于常人,听见了他们出门后说的几句话。

季晓雨:“以后我要是相亲吃饭,就点这盘菜,吓死未来的公婆!”

曲灵:“下一次该我请客了,我请他们吃什么好呢?”

周颂:“我发誓,我以后一定要拼命的挣钱,这才是人过的日子,这才是人吃的东西。”

常武:“周颂,我看你就算了吧。老老实实平平安安过日子不也是一样吗?有的吃就享受,没得吃也饿不死。”

曲灵这个人明显比较大度,吃完饭之后已经不和张枝生气了,还主动和她握手告别。我、紫英姐、风君子是最后走的。临走的时候紫英姐也握着张枝的手说了几句客气话。轮到我和她告别的时候,她却伸出手来,主动要和我握手。和大姑娘握手我有点不习惯,但也不能显得没礼貌,就伸手握了上去。

双手握在一起,我就觉得不对!不是她的手有什么不对,她的小手细嫩温暖,柔弱无骨,相信每一个男人都是喜欢握的,但是手上却有无形的刺!握住她的手,立刻就觉得有一根根看不见的长针扎穿了整个手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酸麻与刺痛。这种感觉我在车上就曾经有过,当时以为是错觉,看来不是。

张枝握手的时候一直看着我,想从我的表情知道我的反应,手也一直没有松开。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如果时间不长我还可以忍受,但她一直不松手,我脸上忍不住露出痛苦的神色来。

张枝开始的时候看我握住她的手没有立刻松开,脸上的表情微微有点吃惊还有几分高兴,后来看到我脸露痛苦的神色,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我们两个人这种样子很古怪,一旁的紫英姐和风君子都觉得不正常了。紫英姐用询问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她,而风君子则走过来推开了我,伸手向张枝道:“张大小姐,你别握着石野的手不放,我们也握握手。”说着话拨开了我的手,右手握住了张枝的右手。

风君子握住她的手的时候,神情也是微微的一怔,又立刻恢复了自然,嘻笑道:“张大小姐的手真软,摸上去真舒服,让我多摸一会儿。”说着话又伸出了左手,两手相对,将她的右手整个握在了掌中。

这种言行在平常看来,就有点耍流氓占便宜的意思了,张枝这大小姐的脾气居然没有发作。而是看着风君子,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惊讶、困惑,还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喜悦。风君子和张枝这次握手至少有三分钟,还是风君子主动松开了手。他看着张枝似乎心里在想什么事情,一边想一边说道:“你,你也别太失望,你这种情况未必不是好事,别急,或许会有办法的……我叫风君子,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的。”

说着话风君子像个小大人一样还拍了拍张枝的肩膀。张枝的年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那风君子应该小她三岁左右,在这个年纪就像个小孩了,因此这个动作显得十分的滑稽。我和紫英姐都觉得怪怪的,只见风君子说完后转身对我俩说道:“今天吃的太好了,我们走吧。不用张大小姐送了。”我们三人下楼的时候张枝还站在太白厅的门口发呆。

走出天香酒楼门外,紫英姐忍不住第一个说话了:“我说你们两个小子怎么回事?刚才为什么握住人家的手不放?是不是看她长的漂亮想占便宜啊?真奇怪,那张小姐居然没生气。……石野,你老实说,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风君子打断了她的话,转身对我说:“石野,你是不是觉得张枝的脾气不好?其实那也不能怪她,我如果是她,恐怕会变的更暴躁。这个女人居然身上有刺!”

“是的,那是什么东西?你也感觉到了吗?一和她的身体接近,就觉得身上又酸又痛,像被很多长针扎穿了一样。”

紫英姐在一边听的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呢?那丫头身上哪有刺!我就和她握手了,前面曲警官也和她握手了,我们都没什么感觉呀?”

我突然有所感悟,对风君子说道:“这么看来,女人感觉不到,而我们两个男的却觉得她身上有刺!难道这刺只对男人有用吗?那这样她可就惨了,以后怎么嫁人?这是一种怪病吗?”

风君子摇摇头:“不是病,而是一种道术。她身上的刺并没有扎到我,我是用灵觉感受到的,这种情况只能是道术。”

紫英姐:“不会吧,世上哪有这种道术?”

风君子:“天下道术有多少种,恐怕学道的人自己也说不清。有这样一种古怪的道术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我听说有的门派都是女子,拒绝男人接近,那完全有可能存在这样一种道术。”

听风君子的话我突然想起了《西游记》里的一个故事,开口道:“你们看没看过《西游记》,里面有个故事。一个妖怪抓走了一个公主,结果有一个神仙暗中给了公主一件衣服,穿上之后妖怪不能近身,直到公主被孙悟空救走了,神仙才把衣服收回去。”

紫英姐:“那这个张枝身上的刺算什么?只对男人有用,干脆叫男人小心刺算了。什么时候,这天下的男人也都成了妖怪了?”

风君子叹息一声:“这个张枝,是芜城首富荣道集团董事长张荣道的独生女。张荣道这个人很特别也很低调,虽然家财万贯但却不喜欢抛头露面,从来也没在电视或者报纸杂志上出现过。外界只知道他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是有名的刁蛮小姐。这张枝生于大富之家,又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娇生惯养,娇气一点也正常……但现在正是青春年华,却身怀这种道术,所有的异性都无法接近,久而久之,换谁脾气也不能太好。”

风君子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子,荣道集团董事长张荣道。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凤凰桥头给人算命的张先生。我早知道张先生不可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算命先生,我曾经亲眼见他掏出大哥大打了个电话要收拾富商王老虎,没过多久王老虎的公司就破产了。我这人不是真的笨,只是混世的经验不足,有些问题想不到而已。但是现在,我已经隐约想到张荣道很可能就是那个张先生,而张枝就是他的女儿。这父女两个可都古怪的要紧,张先生明明家中巨富,却在桥头摆摊算命为生,至于张枝,就更不用说了。

……

修真界“不问”的规矩我早就知道。张先生不告诉我他为什么以算命为生,按道理我就不应该问他。可是算起来,我恐怕是规矩知道的最少的修行人,除了那天下共守的三大戒律之外,我就知道这么一个“不问”的忌讳。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张先生要张枝送东西给我,还一定要她请我和紫英姐吃饭,肯定有原因。我忍不住要去试探试探他。一天中午,我又来到了凤凰桥头找他聊天。

“张先生,真是谢谢你,你送我的东西太贵重了!可是那房子和店铺,怎么偏偏是韩老板住的和用的?你叫我很难办。”

张先生笑了:“这是我给你出的一道题。东西是你应该得的,但是却不那么容易去享用。其实这全在你自己,看你怎么办了。”

我早知道这老狐狸是这个用意,也就不再谈这个话题,装作很惊讶的问他:“张先生,上次送东西来还请我吃饭的那个女孩好奇怪呀!我和她握手的时候,感觉她身上有刺,像针在扎我。”

(徐公子注:书中的那道菜——解金裹玉丸,有倒是真有,不过这些年我在全国各地也没有看见哪家饭店有售。希望读者不要看了我的书跑到饭店去点这道菜,那样你有可能会被一群厨师挥舞着炒勺打出门的。

上一次遇见有人做这道菜,那是好多年前了。当时国务院水利部干部到一个很偏僻的乡村,考察一个规划中的水利项目地貌。乡里的干部一辈子也没接待过这么大的官,不知道准备什么样的饭菜才好。

此乡盛产金毛大闸蟹,正值蟹肥时节。当时乡里有个女工帮乡*府食堂做了这道菜。不是在什么大饭店,而是在一个很破旧的乡*府食堂。那女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听当地人说她爷爷是清末的翰林学士。这是我很小时候的事了。

第二本:《星级猎人》

简介:宇宙,这片无尽的星空,是每个猎人的梦想。对于奔行于星际之中的猎人而言,只有宇宙才是他们的极限。宇宙有极限吗?极限又在哪里?身为影子猎人的少年西林在意外获得诡异芯片之后,开始踏入这一片无尽的星空。

入坑指南:

战舰飞行时,霍钉便开始介绍这次的任务。偌大的屏幕上显示出一幅星球的三维图,上面显示着基地的分布情况。

“半年前,生化基地在处理实验失败并认定死亡的小鼠时发现少了一只,密封舱破了个洞,多方追查没有丝毫线索。二十天前,星球另一端的废弃物处理厂出现异常情况,三名工作人员失踪,现场有带血的工作服碎片,几台仪器上有爪痕。接下来的时间,处理厂一带经常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十天前,基地出动一个巡逻小队追查,半日后整个小队生命信号接连消失,通讯无果。”

霍钉切换图像,图像是一只不算尾长也足有半米的黑色老鼠继续说道:“随后巡逻队大批出动,三天前找到原因,就是这样的黑鼠造成现在的严峻局面。”

通过霍钉的介绍,众人都了解到这些黑鼠的生命力很强。在基地,一般实验中确认死亡是很严格的,有时间要求,持续二十四小时无生命迹象才能确认它死亡,而且在送往处理厂的过程中都是超低温密封的。一般而言,在零下八十度,即便是活的小鼠也会被冻死。这其中还要经历再次生命迹象检测以确保无误。而那只实验鼠却咬破了密封舱顺利逃脱,可见这种变异鼠的强悍。

当时逃脱的那一只黑鼠是被做过强化药剂试验的,在后来的紫外灭菌和超低温运输中经过了变异,逃出基地之后承受住外面的磁力和射线作用再次变异,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在基地巡逻队的重大牺牲下,终于带回了一只活的还没成年的黑鼠。你们所注射的抗体血清就是基地人员提供的,但这种黑鼠变异很快,不知道到时候注射的抗体血清还会有多少作用,所以在这里我提前给大家打一下预防针,不要觉得自己注射了抗体血清就不怕!”霍钉严肃地说道。

介绍完信息之后,霍钉将五千名行动人员分为了十个大队,五名学员分插在其中的五个大队,普莱德和奈特所在的小队队长分别是杰拉德和霍钉,这两位治安队和训练部的头目亲自带着,交给别人还真不放心。

西林被分在第七队。

各自整理装备,一小时后以大队为单位集合。

五名学员的装备放在一起,整理装备的时候五人顺便聊了聊感想。

哈德,那两个初选及格的两人之一,性格豪爽,很快就和奈特聊起来了。

“你们说,明明只逃出了一只实验鼠,怎么发展成大规模鼠害的?”哈德说道。

这个问题霍钉也说过,至今未明。所以现在大家也只是猜猜。

“去外面找了一只母老鼠吧。”五人中的最后一人萨奇说道。萨奇虽然不像哈德那样豪爽耿直,但也还算爽快,和哈德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父亲在贸易十星区的其中一个星区*队任职。

“屁啦,基地外面是没有生物的。磁场作用又强,还有射线辐射,即使有生物,在建造基地的时候就清理了。”奈特一边穿作战服一边说道。

“这样说来,咱们的目标很难缠啊。”萨奇感叹。

“哼,怕死就别去!”普莱德鄙视道。

萨奇也不在意,在训练部这么长时间,大家都知道这位小少爷的脾气。

“西林,有什么感想?”奈特问。

西林整了整腰间背包带的工具,很多小行星上磁场不稳定,亚空间容器什么的用不了,所以最后还是得靠自己带着。

“我的感想?没什么感想,建议的话倒是有。”

“哦?说说。”奈特好奇道。

“不要想着干掉多少变异黑鼠,而是应该想着到时候如何全身而退。”

西林话音未落,普莱德就嗤声鄙视,“懦夫。”

“好吧,我就是个懦夫,我不想成为那群黑不溜秋变异玩意儿的大便。就像那几个废弃物处理厂的工作人员,最后只留下几片带血的破布,连骨头都被他们拖去喂养后代……”

“不要危言耸听!”普莱德吼道。

不得不说,西林的话确实让他们有些毛骨悚然。

“呵呵,其实只要将他们干掉就行了,我们手里可是有家伙的。”萨奇抬了抬手里的枪。

“不,我只是觉得,事情可能比想象的要严重得多。黑鼠的群攻也许比我们初选测试的时候还要密集,而且,它们是有智慧的,而不是按程序设置而动。他们有能够咬破实验室密封舱的牙齿,还有锋利的爪子,而且,他们的唾液中还带着*素,体表带着动物病*。”西林正色道。

这些不是西林夸大,而是经过分析而得来的,西林甚至还将小行星上的射线辐射能等多个参数带入综合分析黑鼠的变异频率。不过看看这次行动的人员,只要弹头上带着的药物药效一直有用,变异黑鼠消灭得够彻底,应该能够应付的。

枪支之所以不同,子弹之所以偏大,偏重,速度比训练用枪稍慢,就是因为每一颗子弹都是特别赶制的,里面有药物。子弹打入变异黑鼠体内便会爆炸,药物散开让它迅速地彻彻底底的死亡,同时药物也能撒到周围的变异黑鼠身上进行作用,降低他们的行动能力。

普莱德虽然依旧是一脸鄙视,但心里其实已经将西林的建议记下来,谁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他可不想成为那些黑不溜秋的玩意儿的大便。

战舰来到小行星之外后与空间站对接,霍钉和杰拉德带着几人先去进一步了解情况,其他人员在舰上待命。

没多时,霍钉和杰拉德就严肃地过来。将刚得到的新信息给众人说明。

一小时前,黑鼠们从地下攻入基地,只有基地中心部分的地底最坚固,要想攻破这一层防护,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留给众人的时间也不多了。基地的很多飞行设备和通讯设备都被啃坏,现在有几百名研究员被困在基地中心区,其中有十几人伤重,*素侵入体内,注射的几种抗体血清豪无效果,中心实验室正在制备相应血清,但后面还有多少种未知*素,众人不敢想。至于基地边缘地带,已经沦陷。

“一至八队负责‘清扫’工作,从基地中心区周围开始,九队负责保护工程师对基地防护系统进行抢修,十队协助被困研究院逃离,医疗后备……”霍钉一条条命令迅速发出,他只安排每一队的工作,至于每一队里面如何安排,他相信自己带的兵不会让他失望的。

其实霍钉很想将奈特和普莱德安排在后面两队,但他也知道,若是这样安排,估计这俩祖宗也不会听。

西林所在的第七队被队长分为五个小队,每个小队一百人,每一小队又分为十个小组,以小组为单位推进。

十个队,前八队先行,八艘武装运载飞行器分八个方位在基地中心区周围降落。

第三本:《蛮荒记》

简介:昆仑蟠桃会后,五族分裂,天下离心,大荒风云再起。九州四海,究竟谁主沉浮?洪荒往事,又隐藏了多少玄秘!理想正义,难决难舍;爱恨情仇,如火如荼。拓拔野、乔蚩尤、姬远玄、烈炎……群雄逐鹿,各领风骚,在这华夏最为瑰丽莫测的破晓,谱写出一曲波澜壮阔、气壮山河的洪荒史诗。

入坑指南:

烈火*烟轰然席卷,万兽狂奔,霎时间相距已不过十丈之遥。

众游侠被那黑烟一熏,头昏眼花,纷纷踉跄倒地,别说与凶兽激斗,就连起身奔逃的力气也没有了。

拓拔野心中大凛,若是他独自一人,自然毫不怵惧,但要想保护这百余名游侠毫发无伤,可不是区区三只太阳乌所能奏效了!灵光霍闪,腹中龙珠、定海神珠一齐急速飞转,默念法诀,大喝着旋身飞冲而起。

“轰!”周身碧光滚滚飞炸,蓦地幻化为一条巨大的青龙,咆哮如雷,怒旋盘舞,将群雄笼罩在中心。长尾扫处,真气迸爆如巨浪狂涛,登时将围冲最前的数十只合窳、长右撞得冲天倒飞,摔跌出十余丈外。

满地烈焰被那狂飙刮卷,登时层层倒舞,浓烟轰然崩散。

火仇仙子身子一晃,巴乌微微失声,又惊又怒,想不到这俊秀少年竟有如此神通!但她性子素来刚烈好强,越是强敌,便越想一教高低,当下凝神聚气,吹奏蛮笛。

笛声陡变,如狂风过林,惊涛裂岸,汹汹急促,激越入云。

南荒群兽被那巴乌所驱,咆哮如狂,竟丝毫不惧那凶暴青龙,四面排涌急冲。最为诡异的,是这万千凶兽乱中有序,按照各自族类整整齐齐地区分开来,当空俯瞰,竟象是训练有素的各种*团,在号角指挥下冲锋陷阵一般。

拓拔野又奇又佩,这妖女果然有乃父之风,比之当世大荒三大驯兽高手竟毫不失色。赤炎城大战金猊神兽时,他曾受烛融指点,领悟“心心相印诀”的精义,此刻听她吹奏蛮笛,音声诡齐多变,仿佛直指众兽之心,在它们契契感应一般,可见也深谙此道。

以拓拔野现在的念力和经验,驯服单只神兽不在话下,但要想如法炮制,以乐声控制群兽以抗衡,实无可能。当下索性一面纵声怒吼,压制巴乌笛声,一面环舞飞旋,将冲上前来的凶兽打翻震飞。

群雄惊*稍定,坐在草地上,眼看着青龙在头顶盘旋怒吼,四周兽群潮水似的奔涌又来,又如大浪似的翻腾倒卷,心中震骇惊喜,纷纷大声喝彩叫好。

流沙仙子冷笑一声,举起斑斓玉兕角仰头长吹。这残角中本就封印了众多*兽的*魄,受四周兽吼所激,早已蠢蠢欲动,此刻吹将起来,直如*哭狼嚎,凶厉凄烈。兽群闻听,登时骚动起来。

合窳等*兽反应最为强烈,纷纷急停顿住,合着玉兕角的节奏仰头长嚎。后方奔冲而来的数百只猾褢收势不住,接二连三地撞了上来,彼此怒吼狂嚎,抓咬一团,阵型骤然混乱。

淳于昱弯月般的美目中怒火闪耀,巴乌声陡然又是一变,婉转低回,如溪水潺潺,耳语绵绵,渐渐又压过了玉兕角声,群兽狂怒暴躁之态稍敛。

众合窳婴哭怪号,听着当世两大妖女的号角与巴乌交缠并奏,左顾右看,进退维谷。

便在此时,大风呼卷,山谷密林沙沙作响,大河上游忽然响起一声骨笛,尖利刺耳,淳于昱脸色微微一变,蛮笛声登时又被玉兕号压过。

那骨笛声凄诡阴郁,众游侠寒毛乍起,莫名地一阵恐惧。

拓拔野心中一凛,这笛声与蟠桃会上黑帝所吹奏的骨笛何其相似!凝神望去,细雨如丝,烈火吞吐,两岸半山都已烧得红彤彤一片,惟有那骨笛传来处,弥漫着一重淡淡的蓝雾。

众兽齐吼,敞凫神鸟三头急转,扑打巨翅,尖鸣着盘旋飞起,突然朝大河俯冲而去,“呼”地喷出一团烈火,直冲入河水之中,隆起一圈刺目的红光。

“哗啦!”大浪喷涌,突然湿淋淋地窜起数十条人影,浑身着火,低沉怪嚎,朝敞凫神鸟猛冲而去。

几在同时,整条大河象是突然迸炸开来,水浪如天河倒泻,冲天狂喷,无数人影缤纷闪烁,破浪掠起,漫天低嚎怪叫,和骨笛声声契合,凄厉悠长,阴寒透心。

“*国尸兵!”拓拔野心中大震,再无怀疑。这情景与昆仑瑶池、西荒通天河如出一辙!当日蟠桃会一战,黑帝、五大*王已被尽数全歼,难道在这深山密谷之中竟还藏了*国余孽么?

不及多想,大声喝道:“大家退到火里去,围成一圈,不可轻举妄动!”龙尾轰然飞扫,将扑冲上前的众僵尸打得稀烂,气浪飞卷,掀起满地火光,组成一圈七八丈高的火墙。

淳于昱所布的火种乃南荒三昧离火,炙烈狂猛,遇水更炽。百余名尸兵冲撞在火墙上,焦臭四溢,瞬间便被烧成了紫红色的焦骨,但却毫无知觉,无畏痛楚,依旧朝着众游侠猛冲而下,被气浪一震,顿时喷舞为漫天粉末。

骨笛声越来越近,河水中不断地冲出*兵,转眼便已布满了山谷,略一算去,少说也有八九千之众,挥舞着兵器,前赴后继地向前冲去。在火光辉映下,或是断头少臂,或是开膛破肚,惨白的尸身上裂洞翻卷,密密麻麻的蠕动着无数蛊虫,说不出的丑怖诡异。

流沙仙子格格笑道:“老妖女,等收拾了这些讨厌的骷髅,再陪你好好玩耍。”玉兕角陡然折转,高亢激烈。

距离稍近的众*兵簌簌乱抖,随着号角声,筛糠似的急剧摇摆起来,既而“哧哧”连声,体内尸虫嗡嗡飞射,密雨似的落了满地,焦缩如芝麻。蛊虫既去,尸兵木立了片刻,微微一晃,便纷纷仆倒在地。

淳于昱“哼”了一声,似是对她的手段颇为不屑,巴乌长吹,满地火光骤然高窜,烈焰吞吐。那万千南蛮凶兽纷纷掉转头来,怒吼着横冲乱撞,顷刻间,便将众尸兵冲散开来。

放眼望去,山谷俨然成了熊熊火海,在细雨浇淋下,起伏翻涌,其势更猛。就连那大河也被烧成了滚滚沸水,白雾蒸腾。

凶兽奔腾,天摇地动,*兵、猛兽混战一团,不断地滚倒在火焰里,凄嗥惨厉,震耳欲聋,空气里的焦臭腥恶之气越来越加刺鼻。

群雄骇然围坐,捂住口鼻怔怔观看,直如置身梦魇。

有这两大妖女联手对付*兵,拓拔野登时大为放心,心想:“斩草除根,蛇打七寸,先制服那吹骨笛之人,这些*兵便不足为惧。”当下碧光闪耀,重新化为人身,骑在太阳乌上,急速朝着山谷那一侧冲去。

火光冲舞,咫尺瞬息,半山草坡之上站了一个红衣男子,斗篷披风,横吹骨笛,腰身上围挂了一串颅骨,正随着骨笛节奏虚空绕舞浮动。在他周围,寂然端坐了八个红衣人,垂头盘腿,石头似的动也不动。

拓拔野喝道:“何方妖孽,还不束手就擒!”驾鸟电冲,天元逆刃光芒爆舞,朝着那红衣男子迎头怒斩。

红衣男子头也不抬,犹自悠然吹笛,腰间悬浮的骷髅却蓦地飞炸开来,黑光爆射。几在同时,那端坐四周的八个红衣人急冲而起,“咻咻”连声,八道雪亮的刀光如矫龙怒舞,热浪狂飙。

拓拔野呼吸一窒,失声道:“烈雪八刀!”

这八刀首尾相接,连绵不绝,刀气更是炙热锐利,势不可当,赫然正是当日在凤尾楼中与自己交过手的火族八位同胞兄弟!

这八人是烈炎极为信赖的贴身护卫,忠心耿耿,对自己亦颇为友善,怎会摇身变成了*国爪牙,听这红衣男子骨笛驱唤?莫非烈炎竟已遭了什么意外么?

一念及此,冷汗涔涔,又惊又怒,不及多想,天元逆刃回旋横扫,光浪爆舞,轰然将八刀荡开,乘鸟冲天飞起。左掌真气爆吐,蓦地形成一个强猛的碧绿气旋,滚滚倒冲,将离得最近的烈四郎当空猛吸而来。想要抓住问一究竟。

但那八兄弟心意相通,如若一人,拓拔野身形方动,眼前炽浪扑面,烈雪八刀又呼啸急卷,快逾闪电,悍然劈入那气旋正中。

“嘭”地一声,气浪四炸,拓拔野掌心微痛,竟被震得气血翻涌,撒手飞退开来,心中骇异不已。

短短数月不见,这八兄弟竟似脱胎换骨,真气霸道狂猛,远胜于前。单个儿而论,便与哥澜椎等龙族勇士不相上下,八人一心,合在一处,更是威力倍增,几可与火正仙吴回等顶尖高手一较高低!

八兄弟不给他一丝喘息之机,纵横交错,连绵急攻,刀光如银龙怒舞,天河滔滔,竟将拓拔野连人带鸟迫得飞退出十余丈外,险象环生。

这“烈雪八刀”采北海玄冰铁与南荒火焰石在赤炎火山中炼成,刀魄连心,天衣无缝,可避不可断。饶是拓拔野真气超然绝世,天元逆刃无坚不摧,一时之间,竟也难以突围攻破。

凝神扫探,八兄弟脸上木无表情,双眼呆滞,气息微弱,心跳忽快忽慢,毫无节奏,象是被蛊虫和至为凶邪的妖法所操纵,无所畏惧,每一招一式都是几近搏命,凶险狠辣。

拓拔野心中一动:“是了!只要能逼出他们体内的蛊虫,或是扰乱骨笛节奏,便能趁着他们心智清明之际,一一制服。”

当下毕集念力,急念解印诀,断剑嗡然剧震,只听一声惊雷爆吼,强光刺目,从剑锋中冲天爆舞,整个山谷仿佛变成了青天白昼,隐隐只见一个巨大的青灰暗影当空咆哮。

山谷中众人脑中都是“嗡”地一响,眼前昏黑,震耳欲隆,霎时间什么响声也听不见了,就连那万千凶兽也惊慑僵伏,纷纷顿步不前。

夔牛!

被这当世荒外第一凶兽雷霆震吼,红衣男子气血乱涌,骨笛登时失声,斗篷乱摆,披风猎猎鼓舞如圆球,那八兄弟的刀光顿时随之一滞,仿佛时间突然凝固了一刹那。

对于拓拔野来说,这一刹那便已足够,纵声大喝,真气冲卷,无锋剑回旋疾舞,瞬时间连刺八人右手脉门,血珠飞射。

方一出手,他立觉懊悔,倘若这八人未曾中蛊,手腕中剑,自然便弃刀败退;但眼下他们俨然如行尸走肉,无知无觉,别说刺中脉门,就算是断腕断头,他们也殊无所谓……念头未已,那八人果然翻身疾进,“轰!”刀光如飞瀑狂滔,断剑剧震,拓拔野周身如痹,蓦然朝后震飞翻跌,惊出一身冷汗。若非自己反应极快,下意识急旋定海神珠,因势就形,这一条手臂就被烈雪八刀齐肩卸下来了!

惊怒之间,八刀纵横怒舞,气势如狂,宛如蚕丝吐茧,将他团团困在中央,连气也透不过来了,少有不慎,立时被碎尸万段。

那红衣男子抬起头,斗篷下露出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灼灼如*火,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哑声道:“匹夫之勇,妇人之仁。盛名之下,不过尔尔!”语气低哑阴寒,极为轻蔑,重又横吹起骨笛来。

拓拔野怒极反笑,若换了别的妖兵尸*,方才那一瞬间早已被自己奋起神威,击得片骨不存了,只因这八人是烈炎至亲心腹,自己不愿误伤,才反遭其所乘。

眼见八兄弟攻势更猛,气浪如飙,河中冲涌出来的尸*也越来越多,与南荒兽群战得难解难分,心下凛然,暗想:“再不快刀斩乱麻,制伏这些妖*,只怕便要连累这些游侠朋友了。”

蓦一咬牙,正想故技重施,御使夔牛打乱骨笛节奏,而后一击毙敌,却听半空响起一个雄浑嘹亮的声音:“三弟手下留情!”真气充沛,如雷在耳,赫然正是烈炎!

话音未落,山后忽地传来一声号角,慷慨高亮,接着号角并吹,鼓声激奏,呐喊声如潮涌起,似有大*赶到。

拓拔野又惊又喜,纵声长啸呼应,断剑碧光纵横,如春江怒水,汹汹奔泻,登时将烈雪八刀震得朝后飞退,而后趁势冲天掠起,骑鸟直冲夜空。

细雨潇潇,夜色迷蒙,只见西北远处半空,一大片火光浮动飘飞,犹如赤云霓霞,壮丽夺目,凝神细看,竟是数千飞兽骑兵檠着火炬急速飞来,瞧那*衣铜甲,竟是土族的*龙*团。

当先一人朗声笑道:“三弟别来半载,风采更胜当日!我和二弟在真陵山下守侯了一天一夜,想不到竟在这里遇见你啦!”遥遥望去,来人金冠*衣,丰神玉朗,赫然是土族*帝姬远玄。

旁边一人骑乘飞龙,紫衣红带,虬髯如火,一双虎目炯炯生威,果然正是炎帝烈炎。并肩飞来的,还有火神祝融、金族开明虎神陆吾、水族博父国主燮沨以及涉驮、计蒙等土族大将。

拓拔野大喜,想不到竟会在这里遇见这么多人,当下急念法诀,将夔牛重新封印,以免吼声误伤土族飞兽,哈哈笑道:“这可真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大哥、二哥,我正发愁该如何处置这*国妖孽呢,不如你们替我出出主意?”

那红衣男子脸色微变,哑声怪笑道:“素闻*帝陛下一言九鼎,想不到原来也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土族长老会的决议,你也敢只手推翻么?”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却压过山谷中的诸多喧哗,远远地传了出去。众人听了,心中都是大奇,不知这妖人所说的“主公”是谁?又与土族长老会达成了什么协议?

飞兽*疾速掠近,只听姬远玄淡淡道:“若不是皮母地丘吞埋了一万六千北鲜兽骑,敝族长老会又怎会答应与公孙婴侯两不相侵?既已立誓,寡人自会重言守诺,但这几日以来,你们四处纵蛊为害,肆虐瘟疫,掳掠僵尸为奴,弄得土、火、木三族尸横遍野,民心惶惶,敢问,这又算是什么两不相侵?又叫寡人如何平定朝野群议?”

拓拔野闻言大震,才知道这僵尸*兵竟是公孙婴侯部属!又惊又怒,正待喝问雨师妾下落,又听红衣男子冷笑道:“嘿嘿,陛下既然决心反悔,那也休怪我主公翻脸无情了。莫怪我没提醒,一旦与我主公为敌,境内山崩地裂、地火洪水、猛兽瘟疫……指日可期!”

烈炎厉声喝道:“梁嘉炽!你堂堂火族大好男儿不作,却自甘堕落,作那公孙婴侯的*奴鹰犬,蛊惑族人,祸害天下,将来九泉之下,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倘若你还有一丝悔改之意,现在立即放了烈氏八兄弟,解散*兵,自缚请罪,长老会上,寡人或还可为你求情……”

不等他说完,那红衣男子仰天狂笑,截口道:“好一个自缚请罪,为我求情!当日烈碧光晟杀我全家,诛我三族,怎么就不见你为我求情?怎么就不见满殿长老为我求情?”

他越说越是激愤,碧眼中泪光闪烁,怒火如焚,厉声道:“自从十六年前,你们将我全家抛入融天山的那一天起,我梁某人就再不是火族之身,而只是一介孤魅游*!从那一天起,我的名字也不再叫梁嘉炽,而叫作魅*,我告诉自己,终有一日,我要教你们火族一百零六城尽变作人间*域!”

山谷中的众火族听到“梁嘉炽”三字,无不哗然,心想:“原来是他!”惊骇者有之,同情直有之,厌憎者亦有之。

此人原本是火族昔年六大猛将之一,骁勇多智,其部“炽火*团”一度与刑天“战神*”齐名,为烈碧光晟平定南荒立下了赫赫战功。南蛮既平,鸟尽弓藏,烈碧光晟为了巩固势力,*同伐异,捏造罪名,将这桀骜自负的悍将满门抄斩,推入深不可测的融天山地渊之中。

孰料他竟如此命大,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从地渊中拣得一条性命,还投入了公孙婴侯门下。

梁嘉炽嗜血好杀,曾一夜间踏平蜮人族,不分妇孺屠杀殆尽,因此又被称为“*王炽”,不想一语成谶,竟成了今日这般模样。真可谓世事无稽,报应不爽了。

遍谷群雄之中,惟有淳于昱对他这番话心有戚戚,仰头格格大笑道:“魅*将*,人心如*,世间原本便是地狱,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听到她的笑声,祝融脸色顿变,烈炎高声道:“敢问是浮玉国主么?想不到竟在这里遇见你,这可真是巧了……”

火仇仙子柳眉一挑,冷笑道:“冤家路窄,狭路相逢,有什么巧不巧的?厌火国不是叫琉丹么?我复姓淳于,单名昱,不知道阁下说的浮玉国主又是谁?”声音森寒怨*,充满了刻骨仇恨。

当是时,数千飞兽*已到了山谷上空,汹汹俯冲而下,将山谷四面围住,火把星星点点,和下方草坡的火光交相辉映,四野亮如白昼。

祝融骑乘双龙急冲而下,双袖一卷,将双龙化作霓龙杖收入手中,悄无声息地落在河岸,白发飘飘,红须若舞,怔怔地凝视了淳于昱片刻,眼中爱怜、愧疚、悲苦、悔恨、温柔……各种神色交相掺杂,叹了口气,道:“孩子,怨有头,债有主,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要杀要剐全由得你。但是……火族的平民百姓却是无辜的,你又何苦迁怒于他们?”

火仇仙子咬牙道:“你少来这里惺惺作态!你当我当真不敢杀你么?火族的百姓无辜,厌火国的百姓便天生有罪了?两万七千条人命,在你们眼里竟连猪狗也不如!”

越数越怒,彩衣忽地一鼓,霓光爆闪,朝着祝融当胸刺去!

“嘭!”祝融身子一晃,鲜血激射,右胸赫然插了一柄紫红色的三尺短剑,光华流离。

众人失声惊呼,拓拔野、烈炎等人相距太远,救之不及,急忙抢身冲去,惟有流沙仙子、魅*一愣,双双大笑,极是幸灾乐祸。

火仇仙子脸色微微变,想不到他竟避也不避,心中蓦地闪过一些后悔之意,但想到母亲、族人的惨死,怒火登时又熊熊地卷上心头。探手凌空一抓,将那紫铜短剑霍然倒拔而出,冷冷道:“你还记得这柄剑么?”

拓拔野、烈炎等人电冲而下,将祝融扶住,想要施法封住伤口,却被他摇头示止,任由鲜血从胸膛汩汩而出,吸了口气,神色古怪,低声道:“自然记得。这柄剑是三十五年前,我送给你娘亲的‘心血神剑’。”

火仇仙子弯弯的妙目中滢光闪烁,冷冷道:“你记得你送此剑时,还说了什么吗?”

祝融眼中闪过痛苦之色,嘴唇翕动了片刻,才徐徐道:“我说此剑是火族的神匠夫妇挖出自己的心,以血祭剑,才铸造而成的。普天之下只有一双,我要为她找到另一枝,从此生生世世,永结同心;还要让火族与厌火国之间时代友好,再无刀兵……”

火仇仙子眼圈一红,泪水夺眶而出,喝道:“你欠我们母女的,我或许可以忘记,但你欠厌火国的三十二年血海深仇,我却一刻也不敢忘!”心血神剑紫光怒爆,再次如闪电似的朝他心口冲射而去。

这次拓拔野、烈炎早有所备,齐齐挥掌一拍,气浪轰然,登时将那短剑击得冲天抛起,不偏不倚地落到烈炎掌心。

烈炎指尖在那短剑上轻轻一弹,嗡然龙吟,心中感慨万千,叹道:“同心共血,生生世世。淳于姑娘,这对神剑自铸成之日起,便只剩下一柄,当年赤帝赏赐给火神,也是希望他终有一日能找到自己挚爱之人。他将此剑送与你娘,实是一片赤诚真心……”

淳于昱心中如绞,冷笑不语。

流沙仙子惟恐天下不乱,也不管拓拔野几次眼神恳求,笑吟吟地道:“我只听说情人私订终生之时,常常互送金锁玉镯,象这般送一件大凶之器的,倒真是绝无仅有呢。想来祝真神神机妙算,早已料到会有今日,佩服,佩服呀。”

火族群雄大怒,纷纷呵斥,烈炎只当没有听见,指尖轻弹,将短剑隔空送回到火仇仙子的手中,沉声道:“淳于姑娘,火神是寡人的授业恩师,但他的刚毅正直、淡泊宽厚,族中又何独寡人景慕敬服?当年因为厌火国覆灭之事,他与烈碧光晟一直势同水火,更对自己愧恨自责,耿耿于怀。若不是因为他在长老会上,几次三番据理力争,主张怀柔治理南疆,又私自恳托刑天等将,对厌火国旧部网开一面,被屠戮驱逐的南荒夷族又何止十万!”

顿了顿,声音更转低沉,道:“这些年来,他始终未娶,对你们母女抱愧思念,一日甚于一日,无时无刻不在为你担忧。十八年间,他踏遍了八荒四海,一则为了探听你的下落,二则也是为了寻找那失传的另一柄心血剑,埋在你娘亲的坟前,了却心愿……”

说到最后一句时,转身从祝融背负的铁匣中拔出一柄短剑,“叮”地一声,紫光耀眼,和火仇仙子手中的那柄心血神剑交相辉映、长吟,形状、大小赫然一模一样!

众人哄然,想不到这太古时代便已失传的火族神剑,竟然真的会让祝融找到!魅*远远地瞧见,又是惊愕又是艳羡,忍不住飘身移近,想要看得清楚一些。

烈炎缓步上前,将那柄短剑递到她的手中。

淳于昱花容骤然惨白,又渐渐地涌起晕红之色,痴痴地看着这两柄短剑,惊异、酸楚、激动、难过……跌宕沉浮,恍惚若梦,一时竟不知所措。

烈炎道:“淳于姑娘,这柄神剑是祝火神在赤炎火山的山腹深处找着的。舍妹当日坠入火山腹中时,恰巧瞧见两百余丈下的岩壁上,插着一柄短剑,形状颇似传说中的‘心血’,便告知神上。为了取得这柄神剑,火神六次冒死进入赤炎火山,才终于从岩浆之中拔出……”

他神容恳切,声音低沉真挚,听得淳于昱心乱如麻,又是难过又是悲楚,泪水忍不住滚滚涌出。

有一刹那,她多么想奔入那人的怀中,放声大哭呵,就象自小她常常做的那个梦一样。在梦里,阳光灿烂,碧树红花,她坐在龙马上,靠在他的怀里,不知为什么,她哭了,哭得那么伤心。旁边,母亲回过头来,美丽的笑脸容光焕发,凝视着他们,嘴唇翕张,象是在温柔地说着些什么,但是她却听不真切。

在那个此生中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的梦里,她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只记得春风吹过树梢,鸟儿在耳边欢唱,云朵高高地漂浮在蓝天上,仿佛随着时间一起凝固了。只记得母亲笑靥如阳光般灿烂,鼻息间尽是那泥土和花草的清香,还有那温暖而又缥缈的父亲的气息……而此刻,相距数丈,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容渐渐模糊了,象水光似的轻轻摇荡着,仿佛在梦里,又仿佛在梦外。滚烫的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剑锋上,那声音就象自己的心在刹那里撕裂成了碎瓣。

见她怔怔凝视着短剑,泪水如断线珍珠滚落,众人都是一阵难过,寂寂无声,就连那万千凶兽、尸*也木愣愣地呆立着,偶尔发出两声低沉的哀鸣。

流沙仙子原想说写讥嘲挖苦的风凉话,但不知何以,心中却莫名第一阵刺痛,突然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一些久远得早已不愿想起的往事,喉咙若堵,再难说出口来。

姬远玄咳嗽一声,上前道:“淳于姑娘,炎帝说得不错,当年南荒连年战事全因烈碧光晟而起。家仇也罢,国恨也罢,你的敌人都是烈碧光晟,而不是祝火神,更不该是火族百姓。烈碧光晟野心勃勃,一心并吞各邦,成就霸业,无所不用其极。这几十年来所欠的,又何止是南荒各族的血债?”

陆吾等人纷纷点头附和。

拓拔野温言道:“淳于姑娘,当世炎帝深明大义,为了天下苍生,毅然与烈老贼斩断叔侄之情,誓于之死战到底。有这等明君,是火族之福,更是南荒各族的福气。只要大家同仇敌忾,齐心协力,假以时日,必可还天下太平。那时厌火国中兴,还不是指日可待么?”

淳于昱脸色苍白,默然不语,被众人这般七嘴八舌地劝说,心中更是烦乱已极,蓦地朝后退了几步,柳眉一蹙,欲言又止。

烈炎见状,知道她心意已然摇动,当下朗声道:“炎天在上,赤土在下,我烈炎对着这剡山发誓,他日平定叛*,还复太平之后,若不与厌火国等南荒九族四十八国世代交好,和平共处,则永受地火煎熬,不得超脱,有如此石!”

说着,伸出右掌,凌空抓起一块石头,掌心烈火真气“哧哧”激响,顷刻烧化为石粉,簌簌掉落。

众人耸然动容,淳于昱大震,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凝视着烈炎,见他坦荡相对,殊不退缩,心底惊疑犹豫之意渐渐退去,眯起眼,半晌才一字字地冷冷道:“就算你不怕天谴,违逆此事,我也会教你*火灼身,万蛊攻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人闻言大喜,她的话虽说得阴冷狠*,但言外之意却是默认了烈炎等人结为同盟的邀请。

烈炎、拓拔野、姬远玄三人相视而笑,齐声道:“一言为定!”有这善御*兽的南蛮妖女相助,对付烈碧光晟无疑又多了一分胜算。

祝融松了口长气,脸上露出一丝悲喜交集的笑容,身子一晃,再也支撑不住,坐倒在地。两旁的火族卫士大惊,急忙奔上前来,聚气于掌,将他胸膛的伤口封住。

魅*又是失望又是恼恨,远远地哑声厉笑道:“祝火神,恭贺你父女团圆,前嫌尽弃!嘿嘿,想不到数万条性命的血海深仇,竟被一柄短剑就给抵消啦。厌火国这三十多年来培养的国主,原来不过是个胆小如鼠的叛徒!”

淳于昱俏脸飞红,羞怒交加,“哼”了一声,正待说话,烈炎业已高声喝道:“梁嘉炽!若不是你当年煽风点火,在南荒大肆屠戮劫掠,欠下无数血债,今日火族与南荒各族之间,又怎会有如此隔阂仇怨?你不分是非正义,不知思过悔改,是以当年被烈碧光晟陷害之时,才没有一人肯为你求情!时至今日,还不懂得醒觉么?”

魅*碧眼中怒火欲喷,哑声狂笑道:“*毛小儿,也敢大放厥词!你当我象这小丫头一般愚蠢可笑,受人摆布么?似海深仇,不共戴天,凭你这花言巧语,也想就此平息?”

蓦地顿住笑声,凝视着姬远玄,森然道:“*帝陛下,既然主公与你立誓在先,今晚我就暂且放过他们。但你若决意反悔,三日之内,九万里中州,定然变作人间*域!”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轰”地一声,红光炸舞,竟如轻烟似的消散不见了。

烈炎等人想要追救烈雪八刀,已然不及,山坡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众人又惊又怒,不知他使了什么妖法,破口大骂不止。

远远地,仿佛从天边传来那凄厉诡异的骨笛声,虚无缥缈,越去越远。那近万*兵凄号怪叫,纷纷冲入大河之中,波涛汹涌,霎时间便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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