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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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蛇三分情怀,七分人性,青蛇的成长何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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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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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林里光影斑驳,时而有虫鸣鸟叫,时而有溪水潺潺,春日物语是这方天地间仅有的几分热闹。

五百年来,小青早已习惯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只晓得人间妙趣皆在自然;可姐姐白素贞永远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只有在远眺西湖的三月美景时,眼睛才会放光。

小青知道,白素贞看的不是湖畔的烟雨朦胧,也不是陌头的春色正好,她眼里心里都只是那断桥上密密麻麻的人。

“人呐,是万物灵长欸。”

于是,带着对人的好奇和敬畏,小青和白素贞化作两身娇躯,姿态袅娜地迈向人间。自此,便是万劫不复。

人因为七情六欲而可爱,也因为七情六欲而可恶,此间种种复杂根本不能一以概之。白素贞只想尝尝人间情爱,却不想即便自己法力通天,最终还是输给了人性。

都夸电影《青蛇》视角独特,说到底,不过是借着小青的涉世未深,说说人性的真实罢了。

欲:所有人性,都禁不起考验

初入人世,小青贪恋烟花之地的声色犬马,而白素贞却只想寻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月夜下,学堂里的书声朗朗盖过了勾栏瓦舍的靡靡之音,同样也勾起了白素贞的兴趣。只见那老气横秋的教书先生,见着学生胡写淫词艳曲,不由分说地就将其“杰作”撕毁。

可没等那先生端稳自己为人师表的架子,就和一众学生被漫天飞舞的花瓣迷了眼睛。什么严肃认真,什么一本正经,这许仙到底是个老实的年轻人罢了。

拥有一千年修为的白素贞,自以为对男女之事看得通透:那些嘴皮子抹了蜜的男子是万万不可托付真心的,而那些外表老实的男人则可与之长相厮守。

可惜,人都没法通过外表去甄别人性,更何况是非我族类的蛇妖呢?那副楚楚可怜的皮囊里,或许是蛇蝎心肠;那张衣冠齐楚的面具下,可能是狼子野心。但凡人性,大都经不起考验。

白素贞常说许仙是老实人,是能让她体会人间真爱的心上人。小青懵懂,只道这老实人,像紫竹林里的洞穴、像和尚丢下的佛珠一般,是可以与姐姐共享的。姐姐有的,姐姐懂得,那她小青也要试上一试。

小青的心思,白素贞不是不知道。只是嫁作人妇的她,总有些疑惑丈夫的忠心。小青顺势勾引许仙,一来能全了妹妹的心愿,二来可验验丈夫的底细。

可人性,从来都是禁不住诱惑的。她看到的,是许仙半推半就的沦陷,是眼神闪躲的欺瞒,是老实人外表下的情欲膨胀,是自己一颗心逐渐破碎的惨烈。

每个人都有欲壑难填的骚动,当情绪战胜了理智,当本能挑战了道德,这份骚动就会像洪水猛兽一般倾巢而出。

像许仙一样,男人希望自己生命里,能够同期地、相间地出现温柔贤惠的白蛇和妩媚天真的青蛇,这种奢求一旦被勾引,变成现实只是迟早的事情。

白蛇懂了,所以会痛哭流泪;青蛇没懂,所以怎么挤也掉不出泪珠。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法律和道德无法企及之处,全靠自律来修身养性。只是这份自律,很多时候都不是欲望的对手。别去挑衅诱惑,别去深渊试探,人性是我们输不起的东西。

能: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

优等生法海,是从小被捧在神坛上的人物。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毕生所愿便是除魔卫道,为人间祈得一份太平。

初遇两百年成精的老蜘蛛,法海二话不说就将其打回原形,压在四四方方的亭台下,即便这老蜘蛛只是一心向佛,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人都会犯错,完美无缺的法海也会。如果说放走老蜘蛛,是法海对自己业务上的一个警醒,那么邀请青蛇试探自己的定力,就是他对自身能力的怀疑。

小青压根儿不知道这和尚的危险性,只以为他是和许仙一样的老实人,不过多了几分仰之弥高的味道。

一番翻云覆雨,小青破了和尚的色戒,却被他恼羞成怒地追杀。和尚*了一局大的,只是没想到输得身败名裂。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特别是自身能力与外界评价极度不匹配的时候。我们从小被教育“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但成年后面对错误时,我们更多会选择文过饰非。或许是害怕外界的失望,或许是不甘自己的浅薄,说到底,都是舍不得身上的那抹光环罢了。

法海的欲盖弥彰,更加暴露了自己的缺陷。

他添油加醋地告诉许仙,那终日相伴的两朵解语花是蛇妖所化,目的就是害死他这个老实人;他迫不及待地把许仙抓回金山寺,要给他剃度,仿佛令这凡胎俗物幡然悔悟便可证明自己无错。

说来可笑,有时候我们过分逞强,便如那法海一般,用一种极度自私的方式证明自己。而不择手段的后果,往往是伤及无辜。

白蛇水漫金山,法海便和她斗法到底。这个以人间卫道士自居的和尚,罔顾镇江府数万百姓的性命,一意孤行地想要证明自己。

直到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划破天际,法海看见白蛇产子,恍惚之间才明白:那妖物早已修得人身,所求不过家庭和美罢了。

可如今,任凭法海有泼天的本事,那罹患水灾的百姓、金山寺里的和尚,以及托举幼子而奄奄一息的白素贞,他都无法一一施救。

多少人年少时轻狂,认为自己此生前途无量。可世间的法则里,走上人生巅峰的毕竟是少数,平庸一辈子的才是常态。承认自己无能,并不是一件掉价的事情,知不足而补不足方为大道。

情: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或许是一蓑烟雨的缘分,或许是一见钟情的刻意,白蛇的一眼万年,终究没逃过许仙这一劫。

郎情妾意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成家后的许仙,住着妻子四进四出的大宅院,数着妻子悬壶行医挣来的雪花银,遥想人生巅峰也不过如此。

许仙只道白素贞神通广大,却不知她的万般操心皆是因为爱惨了他。

我们都曾情窦初开,一样也为爱奋不顾身,只是久经人事,恍觉情爱可笑:一来所爱甚少回应,二来不若金钱实在。终究不比白蛇,少了几分赴汤蹈火的勇气,多了几分柴米油盐的俗气。

端午节的雄*酒是白、青二人的砒霜,可打消丈夫的疑虑,白蛇强忍灼烧之痛,一杯接一杯地喝下了雄*酒。但许仙,终究是被小青的原形吓得一命呜呼。

白蛇只知昆仑山上的灵芝草能救所爱的性命,却丝毫不考虑看守仙草的仙鹤,一爪子就能让自己*飞魄散。

所爱隔山海,白蛇的倾心相爱就是踏平山川,填满江海,不问对错,只求真心。

即便许仙在小青的撩拨下变了心,白蛇也依旧愿意在实力不匹配的情况下,上金山寺营救丈夫。

小青不知道姐姐是真痴还是装傻,那个“逃不出手掌心”的老实人,既没有定力履行白首之约,又没有能力守护妻子周全,凭什么值得姐姐这般付出?

现实总是这样,我们看别人的感情,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可到了自己身上,方觉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妥协会难过,放弃又舍不得,之所以大道理一箩筐,不过是因为还没轮到自己罢了。

讽刺的是,白蛇耗尽全力,也不忘许仙的安危,央求着小青去救许仙。小青望着落发为僧的许仙,流着眼泪就笑了:姐姐啊姐姐,你心尖尖上的许仙到底是背叛了你。

她笑姐姐痴傻,为了许仙不顾一切;也笑自己同样痴傻,为了姐姐敢拼上身家性命。不同的是,许仙至少爱过姐姐,而姐姐却从未把自己当人一样想过。

究竟精致利己是生存法则,还是说无悔付出是不枉人间,全凭个人想法。但确定的是,真情是相互的,单方的痴心并不足以扫平山海,反倒会让自己淹没在山海之中。

写在最后:

初以为《青蛇》讲的是神话,再回顾才发现讲的是人性。

我们以小青的视角步入社会,也曾像许仙一样难捱欲望,像法海一样不愿承认无能,像白蛇一样为爱奋不顾身,但最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

小青说,我到人世来,被世人所误。此间的种种叹息,不过是一步步认清了人性。后来的后来,懵懂被世故取代,天真被圆滑代替,小青褪去一切棱角,变成了人群中的你我他。

回首往昔,紫竹林的悠闲岁月,竟是小青一生回不去的快乐。

END

溯白,不愿生活留白,但愿共享世间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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