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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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雨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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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雨密,母亲从屋后的自留地里挖出几颗洋芋艿(颜市俗称,学名土豆)来。我问,这个怎么煮?母亲说,洋芋艿煮洋芋艿呗。

然后,江南的雨季里,我家的晚餐桌上多了一道菜,煮洋芋艿。我听到母亲的惊呼,以为是菜咸了,忙不迭地问,她说,洋芋艿煮很烂了,味道真好。

我顺势夹了一小块,确实很美味,让我想一下怎么形容它?对了,这就是洋芋艿的味,新鲜洋芋艿无法表述的清香味。

江南雨密,临到院门前,遇清河穿身短袖短裤运动装出门。我点了刹车,问他干吗?他说跑步,就一圈。我厉声说,不行,这雨凉着呢,淋着了会生病!他没理会,说没事,我心里有数。

院子里有清河刚植的兰花、一叶莲、绣球、芍药、蔷薇等物种,也有我种的香橼木樨桔柿红枫紫玉兰枇杷等等,还有几只乌龟。

乌龟是清河网购来的,我不知其品种,他自作主张地用个旧器皿装着,陶质,有时光的痕迹,可庄人称之为酱辟(音)缸,以前用来做酱菜的,如今被遗弃久矣。

缸的色彩柔和,纹理就是被一丝丝谈忘的从前。

我记得昨天在这浅缸里放了两条小鱼加三四只小虾,现在只留下些隐约的骨头。

清河说它们吃龟粮,我知道这几个家伙会吃鱼虾,还有腐肉,我们所喜欢的宠物,弄不巧就是大自然当仁不让的杀手。

我看着它们伸长了脖颈,在探索这一场江南密雨的味道,我所知道的是,如果不出意外,它们会活很久,超出我的想象。

我倒是很想用文字记录下来些什么,转眼间,总是被“我很忙”所阻挠,比如明天下午16点15分我得去大仓南站接一位魔都来的博士到我家度假。当然,明早五点半,我得去一次颜巷和莫城,然后马不停蹄地回来,再整装出发往魔都宝山和嘉定,然后再赶到大仓南站。

忘了交代下,这位博士是清河的夫人,所以我邀清河明早和我一起出门,见识一下我的忙。

也许我可以用忙做借口,疏离了文字,说真的,几个字说明不了什么。

江南雨密,前两天母亲从老棕榈树上剥下几张棕榈叶子,我们称之为棕榈板板,用来做蒲扇的那种,放在阳光下晒了两天。说它老,是因内它我记得随我家从王二浜北搬到王二浜西已有四十年了,我用绳子系住叶柄,抛入王二浜。

它们很不听话,浮于水面,我估计过了一整晚才沉入水中。这是个久远的传承,棕榈叶沉入水中,螺蛳会吸附其上,成为我们盘中的美味,晒两天是让它们更香一些,最大程度地吸引螺蛳。

不过今天的收获很少,虽然螺蛳肥大,但七张叶片只逮到十几颗,我想把它们放在养乌龟的缸里积攒,又怕影响到它们,不得不放弃了。

江南密雨,我想起昨夜来,我还在用埂边左右折腾着拍蛇床子开花的样子,还有几簇油菜花籽豆荚,青翠可人。

昨夜天晴,月正圆,映在王二浜水面上粼粼生辉,我还特意兴致勃勃地拍了几张图片。

一周时后,我除了看几只不知善恶的乌龟,还到院墙外看一棵新栽的红枫。

红枫栽在院外石灰碎渣压成的地面上,挖了个大坑,掘了些生土填实,又从鸡圈里铲了些鸡粪。

我剪去了它三分之一的叶片,又浇了不少水,只是地面碱性太重,我怀疑它是否能活下来?这一两天时间,还真难从叶片上判断出来。

还好,江南雨密,听说现在的雨水酸性重,多少可以中和石灰渣的碱性吧?弄不巧,这株红枫真的能活,至少,此刻,无数水滴盈聚在它鲜艳的叶片上,是让我心动的美。

斟上绍兴的坛装黄酒,这酒颜色很深,几近酱油,入口甜糯,很是有劲。

清河从密雨中跑步回来,他手上的伤口前几天刚和小黑接触过,打了狂犬疫苗,不跟饮酒,所以直接上了米饭。

母亲对清河说,种那么多花有用吗?还不如种些蔬菜,你看,这土豆才种了不到两个月就收获了。

我在旁边科普,一个土豆可以切成多块种植,一个芽切一块,所以一个土豆可以种出很多土豆苗来。

一棵土豆苗可以长一窝土豆,收获一斤多吧?所以,一颗土豆因了这地的哺育,不用多久,就会几何裂变……

清河不明所以的点头,他多半没听出我的弦外之音:种菜比种花有用。

唯一欣慰的是,他说,新鲜的土豆真美味。

江南雨密,年幼的鸡鸭不懂事,淋了一身的水。

江南雨密,浸润了屋后凌乱生长的竹笋,对了,明早得去收割,不然,这样的春雨催发,它一下就长长长老,不好吃了。

江南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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